李泞伶: 如果说旅行只能够是一种短期改变自己生活的方式,你觉得处于现实困境当中的女性还可以做什么事情,让这种改善更加持久呢?
葛书润:我想问苏阿姨,就是我听说你在这个自驾游之前,其实已经开始做直播录视频了,然后你觉得就是录视频这件事情本身,对你的走出门的这么一个决定,起到了一些促进的作用吗?
胡卉: 应该是我那一年生了孩子,我因此发现男人跟女人最大的不同,应该在生育这件事情上。所以我就会去更自觉地关注性别。
我跑出去的时候好像运气一般都不错,南迦巴瓦峰常年积雪,一直云雾缭绕着,不太轻易看得出它的面目。那天上午我竟然在不同的时间,地点看见了南迦巴瓦峰三次,有一次是临近中午的时候,太阳金灿灿的,照着那个很尖锐的峰顶,非常美。
苏敏: 旅行之前没有开始直播,只是开始创作一些小视频,其实也是为这个旅旅行做打算。刚才竹子老师也都说了,说是这个旅行是一个中产阶级什么,其实就是说比较花钱的事情。对于我这个退休工资只有2000多块钱的老人来说,支付我的旅途费用有点儿紧巴巴,所以我就想自己做一些事情,能够攒一些旅途上的费用。
自民党总裁选举定于9月27日举行投计票。现任日本首相、自民党总裁岸田文雄已宣布放弃参选,意味着此次选举结束后,新总裁将接任首相。
陈竹沁:因为我之前也是做调查记者,工作中一个人出差的经历特别多,所以真正计划出游的话还是会跟朋友一起。唯一一次独自旅行很神奇,是我被我的闺蜜放了鸽子,当时本来要去日本玩儿,然后那时候日本刚刚发生海啸和核泄漏,我闺蜜的老公就担心不安全,她已经和我买好了机票,但最终还是退掉了,于是我就变成了一个人,去东京玩了一个礼拜。
李泞伶:之前澎湃人物也采访过你,你将这一场自驾游描述为“一场自由的透气”,现在回过头来想,这场透气对你的人生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呢?
葛书润: 我觉得你一方面是很接地气,然后另一方面,我感觉你的这一路的经历也非常浪漫,像一个公路电影一样,听得我很感动。
葛书润: 你觉得女性在选择从一种生活跳到另一种生活的时候,身上的担子会比男性更重一些吗?她们会遇到一些独属于这个性别的阻碍吗?
根据选举投票规则,第一轮投票中,日本各地自民党党员票和自民党籍国会议员票各占一半,得票超过半数的候选人胜出。如果没有人得票超过半数,则得票最多的两位候选人进入第二轮,即决胜轮。
胡卉:我有一年是自己去了新疆,那个时候刚刚硕士毕业,二十五六岁,刚参加工作,发了工资肯定要挥霍,就自己去了北京,一路又去了乌鲁木齐、克拉玛依、布尔津、富蕴县,在那边呆了十多天。
一个人去新疆那次,我还搭了很久的大巴去克拉玛依的魔鬼城看落日。那时候天色已经晚了,落日在几分钟里就会落下去,所以我下了车之后一个人一路跑、一路跑。魔鬼城是风蚀地貌,那些山丘被风吹得奇形怪状的,你越是往里面跑的话,其实越恐怖。那个时候我周围好像还没什么人,我就自己跑到了一个最高的山丘上。
密勒认为,女性在社会上所能得到的唯一的归属形式是一种屈从的关系,这种关系更多是在寻找另一半的认可。但是,她们不应该对本身自己内心向往这种归属关系而进行谴责,更重要的是重构这种归属关系的本质。首先就是要自己决定跟谁联合、联结,要问自己,我到底是谁,我需要什么,我真正想决定什么,由此重建新的社会规范。像这样的一种新的归属关系跟行动力量可以相互融合,促进女性携手合作,集体行动,并从这样的关系中获取力量。
德福正神首页电影《出走的决心》正在上映,咏梅饰演的主人公李红,是大荧幕上少见的普通中年女性,她困在日复一日的家务劳动中,丈夫的打压和孩子的期待,几乎是她生活的全部背景板。在抑郁中,她暗暗策划一场出走,却仍因为家庭迟迟无法出行。最终,她决定不再等待,独自上路。
就在那个瞬间,好像很神奇,好像自己一个人在大自然之间好像做完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选择。当我一个人跑上那个很高的山丘的时候,落日就出现在我的面前,非常浑圆,真的很美。我感觉到自己好像接住了上天的恩赐。
胡卉: 我写了几个这样的女性,但是她们出走的方式有所不同。有一篇叫《逃离》,讲一个年轻的女性好不容易在一线城市安下了家,却发现丈夫有家暴的倾向。她就在犹豫要不要带着年幼的孩子离异,因为这个家确实是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,要不要这么快就去做一个把它切割的决定,对她来说也很为难。还有一篇是讲一个单亲妈妈辞掉了一个小地方医院护士的工作,要去薪水更高的深圳打拼,还带着自己的儿子跟母亲。
陈竹沁: 英国现在一些精神健康机构会开出一些所谓“社会处方”,不同于直接服用的精神健康药物,它把人放回到一种人际交往的环境以及跟大自然的相处中。比如说花一定的时间去图书馆看书,或者参加一些文化活动,或者去大自然里面徒步。这些本身有一种疗愈的作用,可以创造一个跟你日常生活那些所烦心的事情相隔绝的氛围,寻找到一种内心的宁静。哪怕有的时候只是出个门,就是去身边的一个公园,或者在庭院走一走,把它作为一种新的日常,而不是一个特殊行为,就会更持之有效地疗愈自己。
胡卉: 我好像不能够下这个定论,因为男人也很难,我感觉一个个体加一个个体的社会好像很难去归类,只能去看、去分析那个个体,她/他是怎么样的、怎么想的。
我觉得可能跟东京的城市文化有关,一方面,这个城市的文化生活特别丰富,整个城市的设施对于独自出行的人也特别友好,你不会感觉到任何的不便。但是同时,在东京那种特大的城市中一个人旅行,你又能够感觉到一种清冷的孤独,我很享受它。
陈竹沁: 我特别想让我妈看苏阿姨的视频,然后希望她也能够为自己而活。我觉得这应该是我身边很多女生共有的感触吧,因为有的时候,很多的母女矛盾都存在于妈妈太在乎孩子了,在乎你怎么还没有结婚,怎么还不让我抱孙子之类的事情。我觉得我们上一代的妈妈,就是包括苏阿姨也说,哪怕想要出去自由地生活,其实心中那个牵绊还在。但我就会对她说“说没事儿,我自己都能搞定,你出去玩吧”。
苏敏:它对我的人生真的影响很大,因为我的前半生没有出来以前,我对生活是没有抱任何希望的,我就感觉我的生活就是“从今天都可以看到最后一天”的感觉。但通过这次出来以后,不但结识了伙伴们,也改变了我很多的认知。我感觉像我们这个年纪的人,不应该束缚在家里面,去过那种一眼能看到头的生活,而应该找一些从来没有过过的、自己比较向往的生活去过一下。
把旅行放置到这么一个语境里,我跟我的闺蜜去旅行,或者我跟一些陌生人,和新交的朋友一起去旅行,也可能是一种重建网络社交的方式。
很奇怪,当时我在跑的时候,心里好像还一直想着当时在上海遭遇的一点挫折,当时刚工作,还没有完全的适应好。我的身子在新疆跑着,心却好像还留在上海受伤。但是,我记得当时在魔鬼城里一直跑的时候,心里好像有一种决绝之气,就想着自己在很多选择上还是要自重、还是要坚持自己。
此外,旅行一定程度上是一种中产文化,旅行的自主权很多时候体现在对于财富的支配上。当没有手握家里的财产大权,或者在一定范围内可以支配家庭财产,女性想出门旅行,体会多样文化、认识不同的人、打破确定,这种可能性对很多女性来说是不存在的。
我感觉我现在已经找到了我想要的那种生活,无拘无束,自由自在,想去看景,我就去看景,不想看景的话,我可以缩在一个地方,就在那儿,待上个十天半月,好好地休息一下,领略当地的风土人情。现在的心境,我感觉特别适合,我已经爱上了这种生活。
今年(短视频和直播)对我旅途确实有帮助,随着粉丝量的增加,我的橱窗里摆一些商品,也有人买了,这个收入也是对我旅途上的一点支持。
报道指出,麻生太郎领导的“麻生派”拥有众参两院54名议员,在议员票比重较高的第二轮投票中,其支持很有可能成为胜败的关键。
李泞伶: 竹子是一位前媒体人,现在在做一个线下的公益组织“Belonging space”。你对女性权益和精神健康这方面的偏向和你自身的亲身经历有关吗?
这里面一共是15个不同年龄阶段的女性故事。她们当中有的才两岁,有的已经60多岁了,有的人单身,有的正在婚恋当中,也有的离异。有的正在经历一些困境,有的通过自己的努力已经走出了困境。我觉得她们有一个共同点,就是她们在处理自我跟世界的关系的时候,都面对过很复杂的挑战,然后在她们身上也可以看见一些人性的珍贵和闪光。
我出来旅行了以后,身体,思想各方面都改变比较大。大家都说我开朗、逻辑明确,其实我以前在家从没有感觉到我讲话、做事儿有逻辑,但是现在大家这样说我,其实也是我出来这种旅行,接触的人多了,锻炼出来的一个结果。
陈竹沁: 我们的空间是两个女性联合创办的,可能是因为个人经历慢慢把关注点会放在性别议题上,我的合作伙伴以前是做精神健康艺术特展相关的公益组织的,我们就想尝试在两个议题之间寻找一个交叉。
陈竹沁: 我觉得可能更多的是重建自己身边的社交网络。一个美国的女性心理学家(珍·贝克·密勒)在上世纪70年代写了一本书叫《走向新的女性心理学》的书,她提出了关系文化理论,她说女性的特点是在和他人建立情感和归属关系的基础上发展的,这可能会有别于男性以个人发展和竞争为中心。而女性因此会反过来被指责“依赖性强”,或者被指责将这个归属关系作为生活的中心。很多女性患抑郁症也跟这种归属关系的丧失有关。
说实话,刚开始做了四五个月,没有任何收入,最多就几分几毛钱。但另外一个角度来说,做这个视频也不一定就是为了收入去的,它也可以记录你的生活。我们老年人有时记性不好,去年的事情我今年都可以忘记,但由于短视频的记录,我随时可以翻出来看一下,看看去年的今天我在哪儿,做了什么。短视频其实也是对我的生活一个挺好的记录。
陈竹沁: 对,反而压力很大。我们都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够出去走走,但同时也希望,社会文化能够给予她们精神上的支持,然后另一方面,就是“出走”的配套设施能更好,比如说城市的公共空间可以更安全,对于女性更性别友好。我们不该把“出去走走”这件事又变成另一种新的社会规范去push她们。我现在也会觉得我应该更多地陪我妈妈,带她出去玩儿或者是在家里面帮她做一些家务,从身边做起,从理解自己的母亲或者女性长辈做起。中新网9月25日电 据日本共同社及日本广播协会(NHK)报道,日本自民党总裁选举进入倒计时之际,当地时间9月24日,日本前环境大臣小泉进次郎与自民党副总裁麻生太郎会面,请求其在总裁选举中的支持。
苏敏: 我想问一下(竹子、胡卉)两位老师,你们怎么看待我现在自驾游在路上这个事儿,很多人会说,作为一个女性,就应该在家里带娃、相夫教子,不能有属于自己的一个生活,我的直播间里面还有些人问我,“你这样抛家弃女感到舒服吗?”
胡卉:自己讲不太清楚那次旅行中发生的深刻体验,后来我读到一个瑞士人写的一部关于旅行的书,叫《世界之道》,里面有一段话,我觉得对那种很神奇的体验描述得蛮准确的,也写得非常诗意。
苏敏:我比较喜欢车,也比较喜欢开车,我开着车在路上的时间,身心是特别自由放松的一个状态,感觉特别愉悦,而且,满眼的树,路两边的风景,特别能感染到我,让我感觉到特别宁静,有一种呼吸到自由空气的感觉。
我看到这个变化的时代里的女性,受教育程度更高了,行动的自由也更大了,但与此同时,她们移动的时候背负的东西也更重了。我的书写对象们的每次移动,每次出走,其实她们都是把一些家庭的责任都拿到自己身上来了。
葛书润: 那在你这本书的15个故事里有一些就是对女性出走的一个描写吗?就是有这样比较突出的出走女性的形象,这个“出走”不一定要是旅行,也可以是从家里面出来,从以前的生活中出走,你可以介绍一两个吗?
所以我觉得走出去,比如旅行,是打破常规的一种可能性。旅行可能正好是一个窗口,在这一段时空里,可能也不会很长期,但你终于可以静下来跟自己对话,去梳理很多的关系。
无论是从身边的经验还是数据的统计上来看,女性抑郁的发生率更高,而且这里面有很多社会结构的因素,而不只是个体精神的原因。所以我们在做这样一个线下空间的时候,一方面想创造一个安全的环境,让大家来讨论这些话题,同时也通过丰富的文化活动让大家能够找到一种归属感,就像它的名字所体现的那样。
胡卉: 对,她出走的方式发生了变化,她不是从丈夫的家里走出来,把孩子、把婚姻留在那个家里,而是带着孩子一起走。现在的城市女性都有一定的谋生的能力,她们在多年的婚姻生活里习惯了承担更多的家庭责任。
苏敏: 我这一路真的就像一部公路电影,充满了快乐,充满了新奇,也充满了波折,也有一些困难,也有一些困扰,总之来说,它是一个大千世界的写照,是一个真实生活的记录。我感觉如果拍出一部电影的话可能很精彩。
葛书润: 每个个体都有自己的困境,有自己不同的想法。我觉得就是你刚才的话其实也给我一点启发,就是不要拿真实的经验去套一些比较刻板的概念,还是得去诚实地走向这些真实的人,这可能是一个更好的阅读文学作品的方式。
这个故事根据苏敏的真实经历改编,苏敏在郑州生活,57岁那年,她离开丈夫、女儿、外孙,开始自驾游全国旅行。远行一年后,她曾参与《涟漪效应》播客的录制,她在对谈中说,通过旅行,她摆脱了“从今天都可以看到最后一天”的生活,生长出了新的自我。澎湃人物摘编部分播客内容,探讨当一名女性独自旅行,这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。
他说,“最后为你搭起生命的架构的,不是家庭,不是职业,也不是别人对你的看法,而是自然界中为数不多的几个瞬间。”那种瞬间“升起于时空的悬浮之中,比心里的爱情还要恬静,这样的瞬间如此宝贵。生活把它们分配给我们的时候,总是精打细算,刚好装满我们弱小的心灵。”我当时好像被这一段话接住了,就是那么一种体验。
葛书润: 这本书每一篇的主角都是女性,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自觉,专门地把女性作为书写对象呢?有没有什么事情启发了你?
陈竹沁:我确实会带着性别视角去看待一些问题,就女性旅行这个话题而言,从古至今,女性和男性的区隔就在于,很多时候公共空间并不向女性敞开,或者它本身对女性不够安全。
葛书润: 这可能已经成为了她们的一种惯性。你的故事里的这些女性,你观察到她们的出走一般是出于什么样的动力呢,是对现有生活的不满,还是说想去追求个人的价值?